“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,荒地上/长着丁香,把回忆和欲望/参合在一起,又让春雨/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。”
前些天,为了省钱,我坐上了晚上十二点的硬座火车,赶去潍坊听音乐节。座位很直、很硬,好在不用站着,可坐着也挺难受,睡不着,想躺着。
为了快速入眠,我服用了褪黑素,却只陷入了一种朦胧的状态。在朦胧中,我听到了邻座大概三位女生的对话——
“诶,姐,你是研究生啊。”
“嗯,天津工业大学的。”
“哇,那么厉害。”
“还好啦,你们是刚高考完的大一新生吗?”
“嗯。”
“给你们一个建议啊,想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……当老师吗,当老师不错啊,考个研,初中老师和高中老师,想当哪一个……”
下了车,打的到音乐节场地,已是早上九点,然而还没等下午一点开场,太阳就将人煎烤至两面焦黑。路边小贩卖力地叫卖着冰水饮料,比正常便利店里卖的贵两块钱。
当代社会,人晒着饿着还能忍忍,手机没电了是真忍不了。所幸我找到一家能免费给手机充电的小贩。老板人很好,借给我一把椅子坐着,还送我一面扇子,说出来玩的都不容易,都是来遭罪的。我同意。手机电充满了,我买了他们家一杯柠檬水以示感谢。
来参加音乐节的人有很多,光膀的汉子、只穿着抹胸的妹子、怀抱着的情侣、带孩子的一家子、举着旗子发物料的粉丝团、像我一样连夜赶来的大学生……妹子们也不怕晒,在舞台周边打卡拍照;汉子们挺着个肚皮,和大学生一块躺在草地上睡觉;粉丝团也不怕晒,顶着太阳在四周到处转着,逮着个人就问要xx的物料吗……
直到吉他、鼓与贝斯的交响,把人群引到舞台之前,越到下午人越多。
我喜欢摇滚,但并不了解摇滚。南青的主唱说,今天很热,全国第一热,知道为什么那么热吗,因为台下这里全是第一。
好像当代国人压抑得久了,能做的不能做的、想做的做不了的、希冀的失落的、自信的饱满的、愤慨的无措的、温润的狠心的,都在这里和太阳一起燥热起来、爆发出来。一旦开了口,便发了狠、忘了情、没了命!
小约翰可汗b站千万粉了,发了个动态,说“在信息时代成长的人们,需要面一个尴尬的事实——他们无法体验每种人的生活,却早早的见证了每种人的生活。这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——将别人得到的,视为自己失去的,而这有可能会让人痛苦。”
不只是他人的生活,我们也常常幻想过去没有走过的路、迷茫于未来的岔道口。习惯于在过去为不定的未来焦虑、在未来为既定的过去后悔,像个揪心的玩笑。
只有在发狠、忘情、没命的时候,我才能安然地躺下,做个漫长的白日梦。
或许只是矫情和泛滥的文青病吧。